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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春分的眉头一下,今儿不是周末,这位嫂子不上班,看来还没工作。

    没工作还让孩子在学校吃,难道她以后会食堂。

    杜春分不声『色』地看她一眼,皮肤粗糙,穿的很朴素,跟村里的大娘没两,是不知道是切菜工,还是打饭工。

    “我谢谢嫂子。”

    李慕珍摆手:“谢啥。”抬眼看到一根枯木,成年人两只手能圈过来,“妹子,这个不错。”

    “这个。”

    木头里面空了。

    杜春分抡起斧头砍三下。

    李慕珍在旁边晃一晃,树轰然倒地,随而来的是鸡飞狗跳。

    “野野鸡——”

    嘭地一声。

    杜春分的斧头扔出,被草绊住的野鸡一歪脖子,倒在地上。

    李慕珍拔腿跑,捡起野鸡,看到斧头,清醒过来,拎着斧头连同野鸡给杜春分。

    “嫂子发现的。”

    李慕珍:“你看到的。我话还没说完,你斧头扔出。你跟陈月娥说砸野鸡,我以为你夸张。没想到真这么多。”

    “也危险。”

    李慕珍点头:“是呀。往里面有野猪。据说再往北有熊瞎子。再再往北还有老虎。妹子,快拿着。你们孩子多,给孩子吃。”

    “我不客气了。”杜春分瞧着是只公鸡,挺大的,接过,“嫂子,咱们下山吧。”

    李慕珍走在前头,帮她抬着木头。

    俩人没往里,来回不到一小时到家了。

    姜玲不由得起身:“这么快?还有只野鸡?”

    “杜家大妹子斧头砸的。姜家大妹子也在啊?”李慕珍扔下木头,看到院里除了通往堂屋和厨房的小路,都被挖起来种菜:“大妹子种的啥?”

    杜春分厨房拿锯。

    姜玲解释给她听,末了不忘夸杜春分种的东西巧,都能晒了过冬。

    李慕珍想想:“还真是的。可惜我忘了买豇豆种子。”

    “我还有点。”杜春分不待她开口,把放堂屋窗台上的种子给她。

    李慕珍愣住:“这,这多不好意啊。”

    “不值钱。再说,我家没地儿种,放着也是浪费。”

    李慕珍高兴地道谢。

    杜春分摇头笑笑,锯锯木头。

    李慕珍把种子往兜里一塞,“妹子,我帮你。”

    间空了,俩人半小时把树的杆锯成一段一段。

    杜春分拿锯的时候顺把炉子拉开。

    木头锯好,水开了,杜春分把鸡扔热水里,猪肉开锅。

    李慕珍以为她准备做晚饭,赶紧找个理由回家。

    姜玲看着她开好锅,也找个借口回家。

    都走了,不杜春分招呼,杜春分炉子煮小米粥,然后泡一把木耳和榛蘑。

    邵耀宗休息太久,错过不少事,了解交接好,等他回来,星星都出来了。

    门闻到浓郁的香味,邵耀宗头皮发麻:“杜春分!”

    “这么想我?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噗!”

    东边传来一声喷笑。

    邵耀宗嫌丢人:“闭嘴行吗?”

    “啥事?”杜春分掀起锅盖,炒一下里面的菜。

    邵耀宗看过,总觉得这个木锅盖眼熟。仔细想想,不是他们坐火车回来天,盖在大铁锅上的圆木盖吗。

    到家后木盖拿掉,邵耀宗还看到里面不光有竹子做的屉子,还有一个平底锅和鏊子。

    “你的锅终于有了武地。”

    杜春分盖上锅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想打架?

    邵耀宗不敢再调侃:“哪来的鸡?”

    杜春分朝路上努一下嘴。

    邵耀宗看到一堆锯好的圆木头,“别说你砍树的时候砸的。我不信!”

    “树倒吓的野鸡『乱』飞,我斧头砸的。三团长的爱人李慕珍嫂子可以证明。她人好,怕我一人没法弄,跟我一起的。这个木头也是她帮我锯的。”

    杜春分昨天还不知道三团长姓什么,今儿连嫂子都叫上了。邵耀宗不得不信。

    “你这是啥运气?陈月娥上一次山碰到一窝野猪。你两次碰到两次野鸡。”

    隔壁正在洗菜的江凤仪也想知道。

    杜春分:“力!”

    “力?”邵耀宗想翻白眼,我听你胡扯。

    杜春分点头:“我手上没个准头,次次碰到野鸡也只能看着野鸡从我跟前大摇大摆的飞走。”

    “歪理!”邵耀宗嘀咕一句,“甜儿,平平呢?”

    四个孩子从屋里出来。

    甜儿可怜巴巴地喊:“爹,甜儿好想你啊。”

    “你娘又训你了?”

    小丫头脸上的可怜瞬间变成震惊。

    “我嫌她们碍事。不能帮我烧火,一眼没看见掀开锅盖往锅里抓。”

    邵耀宗:“你干嘛了?”

    “只顾想你了。”杜春分接的干脆。

    邵耀宗噎的险些翻白眼。

    杜春分其打算晚上吃包子,油渣豆皮木耳馅的死面包子。架不住野鸡找死。她熬好猪油只能炖野鸡。炖野鸡的空档和面,调包子馅料。等锅里的粥喝完再蒸包子,留明儿早上吃。

    邵耀宗无言以对。

    杜春分老老同他解释一遍。

    邵耀宗看看孩子,微微摇头——爱莫能助。

    甜儿冲他和杜春分扮个鬼脸,带着妹妹回卧室。

    杜春分盛两碗,空碗盖上。

    邵耀宗小声问:“给谁送?”

    “姜玲帮咱看半天孩子,李慕珍嫂子帮我弄树。”

    邵耀宗:“你快。三团长家在老蔡家前面。”

    杜春分给姜玲送。

    姜玲这次真不好意要。

    杜春分:“我明天有事,麻烦你看着甜儿她们几个别『乱』跑。”

    “谢谢嫂子。”姜玲倒出来把碗给她。

    杜春分一手拿着碗,一手端着菜余家。

    李慕珍以前一直在乡下,不知道军区的规矩,下意识看她爱人。

    余团长知道邵耀宗家的情况,四个小不点,“小杜,你嫂子搭把手。你这么客气,以后可不敢再帮你。”

    “姜玲都收下了。”杜春分晃一下左手的碗。

    余团长不禁看他媳『妇』,怎么还有姜玲。她也跟你们上山?胡闹!

    “不是,姜玲帮我看孩子。”杜春分连忙解释,“再说,野鸡也是嫂子发现的。老话说,见面分一半。合该给嫂子一半。余团长是不是嫌少?”说着作势回盛一半。

    余团长拦下:“你这『性』子。”给他媳『妇』使眼『色』,“快接过。”

    “谢谢啊。”李慕珍笑着拿开上面的碗,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真香!大妹子不愧是大厨。”倒自家碗里问,“大妹子咋做的?”

    杜春分:“今天巧了,我熬猪油,猪油锅做的。”

    “怪不得。”

    杜春分笑道:“你们吃。几个孩子还在家等我。”

    “快回吧。”李慕珍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忍不住跟丈夫感慨,“这个大妹子真客气。”

    余团长赞同:“会做人。咱们也吃饭吧。甭做菜了。”

    余家跟邵家一,一个做饭的炉子。煮粥或热窝窝头,然后做菜。

    李慕珍把窝头拿出来,跟丈夫堂屋。

    李慕珍发现没鸡头,没鸡脚,更没有鸡杂,鸡肉虽然不多,全是鸡胸鸡腿在在的肉,“这个杜家大妹子真不错。你说这么好的人,为啥离婚?”

    余团长:“你要是昨天问,我也不知道。今天听团的廖政委说,她前夫是个陈美。”

    “难怪了。陈月娥几个人嘀咕她生不出儿子。杜家大妹子又不是四五十岁。这么年轻,真是这个原犯不着离婚。”

    余团长:“别听几个人胡咧咧。以后离她们远点。正事不干,天天绕着家属区转悠。光我碰到五六次。”

    “不是我找她们,是她们来找我。”

    余团长看了看她,“我们家?”

    “说是闲逛逛到这里。”

    余团长:“以后我一走你关上门。”

    李慕珍心说,关门也没,得从外面锁上。

    翌日清晨,吃过饭李慕珍索『性』拿着针线筐出,到邵家门口看看方不方,“大妹子,洗衣服呢?”

    杜春分不爱洗衣服。

    邵耀宗得上班,只能她来,“是呀。嫂子,来啊。”

    李慕珍,看到青石板上的和面盆里泡着什么东西,“大妹子,这又是弄得啥?”

    杜春分递给她个小马扎:“一碗红薯粉。早上喝粥,晚上吃青菜煮面,午不知道吃啥。我泡点红薯粉做凉粉。”

    “大妹子还会做凉粉?”李慕珍说着,不禁看杜春分,欲言又止。

    姜玲来:“嫂子,啥时候做?”

    “洗好衣服做。”

    红薯凉粉做出来是软的,冷凉定型才能放锅里炒。

    姜玲自个找个小马扎坐下,等她做凉粉。

    杜春分没有正儿八经拜过师,师门也没有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乱』七八糟的规矩。

    俩人想学,她把衣服扔绳上冲洗粉。

    李慕珍放下针线:“还得过滤?”

    “这个红薯粉应该是搁外面地上晒的,太脏。要是搁缸里晒,泡一会儿能做。我这个泡了一夜。”

    李慕珍:“春分妹子会做红薯面粉?”

    “嫂子也会。红薯砸碎,或者耙子弄碎,里面的粉淘出来行了。”杜春分想了想,“到秋红薯下来嫂子可以试试。冬天没啥吃的,弄点凉粉,浇一点酱汁是一盘菜。”

    李慕珍心:“我试试。”

    杜春分看着水颜『色』变浅,里面也没杂草,开始点火。

    李慕珍拎着小马扎过:“我帮你烧。”

    杜春分干净的纱布弄一点油擦锅上,然后开始做凉粉。做的过程最累,一直搅,直到越来越粘稠。

    凉粉能放几天,杜春分找出两个铝盆和两个碗才装完。

    凉粉锅巴杜春分也没舍得浪费,弄下来给孩子吃。

    邵甜儿眯上眼:“好吃!”一脸陶醉的儿。

    李慕珍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这孩子真有趣。”

    “作怪!”杜春分瞪闺,“回屋吃!”

    邵甜儿小手一挥:“走啦。娘不喜欢我们。”

    李慕珍的第一反应是看杜春分。

    “故意的。别管她。”杜春分把锅刷干净拎屋里。

    李慕珍:“不了?”

    “邵耀宗午不回来,两碗凉粉小炒锅炒行了。大锅费油。”杜春分解释一下,看到墙边的木头,别过眼。

    杜春分和李慕珍弄的是一整颗树。

    昨天炖鸡蒸包子,今天做凉粉的都是树枝。第天早上又大锅炒一次凉粉,树枝树皮完了。

    早饭后,杜春分收拾碗筷,“邵耀宗,木头劈一下,我再蒸锅包子。”

    邵耀宗楞了一下,确定他没听错:“我不吃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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