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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把食指放到了我嘴上,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朝我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姐姐,听青夏说好吗?”

    自幼,二妹从来都是听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很少有打断我说话的行径,我很诧异,只能呆呆地点头。

    “外头冷,姐姐身体凉,先回屋吧。”她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屋。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迎面是盛夏繁柳,牧童吹笛的屏风,是我让画师作的画,我屋子也有一面如此的屏风,画的是初春河畔,淡烟微雨,两个女人在河岸上野炊,是青夏让画师作的,她说画中的女人就是我们。

    我生于季春一场微雨连绵的夜晚,青夏生于盛夏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们的名字微雨、青夏也正是来自于此。

    我们的名字过于小家子气,用太师院先生的话说,完全看不出来是大家族的女子。

    大家族的女子,名字应当更高洁,更大气,还要饱含长辈的期望。

    可是父亲喜欢这样的名字,母亲便允了,我们也喜欢。

    走过屏风,里面是柔和又温暖的雅间。一年未有人居住,但因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打扫,丝毫看不出主人曾经离开了一年。

    我俩小时候同住在我的房间里,直到青夏开始习武,她每日鸡鸣便要起床,晚上又很晚才回来,而我课业也很重,故父亲强制将我俩分开了。我闹了很久,不过好在房间还是挨着的,有时候我半夜醒来,敲敲墙,她若没睡,也会敲敲墙回应我,我们有暗号,若是来回敲了叁次,说明都饿了,便会偷偷跑出去吃夜宵。

    那个时候,连最厉害的护院也抓不住我们俩,我们就如同脱了紧箍咒的波猴,爬上高树,爬上房顶,越过黑砖青瓦,再用一根绳子从高墙跳下。

    我常常觉得我们在拍特工电影,虽然我们的目的只是填饱肚子。

    京城有个叫醉明楼的酒楼,和奉欢宫很像,但没有那么赤裸裸的搞性交易。个中乐伎歌伎舞伎,无不美艳绝伦,常至深夜也灯火通明,无数富家女子在此寻欢作乐,彻夜买醉。我们常常去那里吃炸酱面,另要一份拍黄瓜,一份小酥肉,坐在顶楼,头上星罗棋布,吃着吃着,听见楼下的人叫好,我们也猛地拍桌喊:“好!”

    好什么?什么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大约是嘴里的炸酱面好吧?

    思及此,我忽然很想搬回林府,但又想到,青夏她……马上就有自己的宅子了,而我身边,还有一个李晚镜。即使我们还住在一起,也必不可能如过去一般逍遥自在,我们势必是要长大的,势必是要分开的。

    少年时妄为的一切,早已如飞鸟投林,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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