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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我就打个了滚,站起身往外溜,想要尽快逃离这个突然变得奇怪的谈话现场,可她一把抓住我,道:“姐姐,你知道白机娘当年为什么要针对你吗?”

    “……”

    话题的陡然跳跃,让我的脑子半天没能转过来,青夏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人?

    白机娘为什么会针对我,不是因为她汉字写得太烂,我在和青夏说笑,她误以为我在嘲笑她吗?不是因为林家出了面,导致她的反骨愈长愈烈吗?

    我把我的所想告诉了青夏,她却道:“她盯上你的原因,并不是那件事,那固然是一个导火索,但是白机娘的性子是好义气的,她又不爱读书,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汉字写不好就对你下那种狠手?”

    “姐姐,不知你可否听人讲过,你与白机娘,非常相像。”

    (叁十五)

    青夏的这番话,真的是让我无敌吃惊,吃惊到正无穷,不对,吃惊到可以把整个大海里的鲸鱼都吞下去。我分不清这是对我的侮辱还是对我的赞美,也分不清这是对白机娘的侮辱还是对白机娘的赞美。我们俩?相像?我们俩除了都是女的,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一个施暴者,一个被害者,一个体魄强健、力大无穷,一个弱不禁风,常年生病,一个在街上一呼百应,一个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我们……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而且,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唯独这点,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有自信!我长得可比她好看多了!

    我母亲是个美人,我父亲更是个美人,美人和美人的结晶,自然也是美人!青夏就是美人!我自然也是美人!

    虽然我这张脸,饱受了太多巴掌,此刻还在肿着,但我也是美人!

    虽然我没有李晚镜长得好看,但我绝对比白机娘好看!最起码!我没有长胡子!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们到底哪点像了。

    对此问题,我持以了坚决的否决态度:“没有。”并示意她停止这个话题。

    她却不肯放过我:“姐姐真的没有发现吗?白机娘行事全靠自己的喜好,乐意才做,若不愿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命令,她也绝不会做。姐姐也是这样,所以常有人在背后说你们相像,不巧被白机娘听了去,她十分不高兴,因此开始故意针对你。”

    我沉默了,白机娘确实是这种人,我以前就说过,她行事全凭一个“乐意”和“不乐意”,活得嚣张跋扈,自在逍遥。

    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也是这号人啊……

    虽然母亲总说我不听话,是个逆子,但有些事情我该做还是会做的,比如这次成亲,我分明就是被迫娶的李晚镜,不是吗?我分明就是在母亲父亲的逼迫之下,无奈娶了他……

    我迎上青夏的眼睛,她依然对我笑着,尽管那笑容里,带有难以言说的悲伤。

    那一瞬间,感觉一道惊雷晴空炸起,击中了我的天灵盖,直劈到胸口,我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连带着两只手都开始震颤。嘴唇不可自抑地颤抖着,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忽然想起,当初母亲要我给出悔婚的理由,我早在心里想好了两个答案,只要我能调整好顺序,依次说出口,照着我那套屡试不爽的掀屋顶开窗哲学,必然会使母亲让步,就算她不让步,我也有千言万语在后面等着她。

    可是,当我真的开口,却始终无法说出“他是庶子,配不上我”这种话。

    父亲以李晚镜的名声逼迫我时,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可若我真的不在乎他,又怎会在意他是否会受人非议?

    她们若真不顾儿女意愿,强行逼迫我,大不了我离开京城躲几年就是了。

    是我想起了那个在花丛中微笑的少年,才舍不得说出第一个答案,舍不得看他被流言蜚语困扰,甚至于成婚这半年,多的是机会和他和离,可我贪恋他的温顺乖巧,无法狠下心把他逼走。

    是的……是的……

    无论我承不承认,从他在花丛里用花枝把我唤醒,在初夏灿烂的阳光下朝我微笑开始,我已经不可避免、无可挽回地动了心。

    (本章以后可能会大修,但是情节不会有变动。因情感描绘其实可以更生动、更细腻、更富有感染力的,只是如今笔力承载不能,各位读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