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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找药的梅侍官回到屋里,她挑开帘幕,入目所见颇感意外:“殿下?”

    茱萸红的地毯烫印出团花百放,一袭玉色绫罗的公主殿下身居其中,宛若繁锦团簇,月凝琼枝花中之最,丝毫不觉得逊色。

    让梅侍官意外的不是公主为何出现在此,她惊讶的是公主怀里窝着的人。娇小的身板压在公主身上,她的双手竟那么自然地扣在公主腰间上,小脸因为发热的不适,还本能地蹭了又蹭公主胸襟。

    梅侍官哑然失语,不由自主掂轻脚尖:“殿下,这是……”

    “来时你不在,只有她。”怀里的份量并不重,但扑来的刹那还是因为惯性迫使公主跌坐在地,展开的裙裾宛若绽放的花蕾,娇小的人儿便躺在偌大的花瓣中央,“我不过是稍微靠近一些,她竟突然扑上来。”

    “这丫头怎么回事?”

    梅侍官认出倒在一边的绣墩,正是临走前给柳煦儿拉来的那一个。紧接着目光偏移,压在公主怀里的人儿无知无觉,好似压根不知外间发生什么事,亦不知她无意识的举措是多么大胆:“说来话长。”

    长公主身份特殊,自身情况更特殊。处心积虑试图接近她的人不知凡几,应对的花样与手段实在太多了,任何人的接近都不会令她们放松警惕。

    昨日归来之后,梅侍官已派人查过柳煦儿。原以为是个懵懂无知的愣头青,没成想背后来头竟不小。这种人反而令人不放心,于是梅侍官假借上药为名将她带回来,本是打算套一套她的底细,怎料公主来得这般巧。

    她将水井命案给公主细说,提及柳煦儿的遭遇时不由一顿:“我见她素日安份,分明是个乖顺听话的性子。不过今日从周遭其他人的反应与态度看来,似乎人缘并不好。”

    以她背后之人竟是柳大总管这一点,着实令人感到费解。

    “那约莫表面的乖巧都是装的呢?”公主轻哼一声,伸手去扳环在腰间的那双小爪子:“手劲还挺大。”

    梅侍官没有附和,只是笑着给她搭把手:“约莫真是烧糊涂了,瞧着怪黏人的。”

    平日里她们四个轮番掰手腕还不及公主手劲大,他若有心要防,这般娇小的身子还能扑得住人?

    玉指丹蔻轻轻压在白面软颊,滚烫的温度透过指腹源源不断地传达过来,公主垂眸盯着团在怀里热烘烘的柳煦儿,咕哝一声:“黏人的小骗子。”

    *

    柳煦儿黏黏糊糊睡完一觉,醒来的浑身不适让她意识到自己病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迷迷蹬蹬睁开眼,举目四望,一脸茫然。

    梅侍官闻声挑帘走上前来:“醒了?”

    “醒了。”柳煦儿温吞吞点头,顶着一头乱发,满脸没睡醒的懵懂:“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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