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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吃东西呗。

    姜白搓了搓指尖,完全顾不上修炼的事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恨不得搜罗来全天下的美味佳肴,都摆在他的阿翡面前。

    “我,我去给你找吃的,等下就可以吃了,你别泡太久,等着我……”话没说完,他又改了口,“多泡一会儿也没关系,要是晕了,我把你抱回去。”

    温泉池的水溅出去,沾湿了青石小径,姜白鞋袜都没穿,赤着脚就跑出去了,黏哒哒的脚步声响成一串。

    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他嫌掉头回去拿鞋浪费时间,索性撩起衣摆,御剑代步。

    姜白娇生惯养,真真是应了他的名字——白,从头到脚都是白生生的,被温泉水一泡,脚背透出些粉。

    他赤足踩在剑上,冷硬的玄铁和透粉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刚一柔,明明是突兀的组合,看上去却无比和谐。

    楼折翡莫名想起上辈子苍雪峰一战。

    斩杀众人之后,他站在苍雪峰峰顶,伸手接住一捧未沾染污秽的碎雪。

    沾满血污的手,和干净的雪,一个是肮脏的罪恶,一个是世间最纯净的事物。

    那时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迫切地渴望触碰至纯至净的东西,不知是为了借一捧光洗净自己身上的罪恶,还是单纯的想拉着光坠入地狱。

    就在刚刚,他看着姜白踩在剑上的赤足,再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御剑而行,很快就看不见踪影了,楼折翡平静地收回视线,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好像是饿得不轻。”

    暂时不想被姜白抱出温泉池,楼折翡泡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他懒得仔仔细细穿衣服,穿好里衣后,随便把外衫往身上一披,就往房间走去。

    姜白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了,半天都没回来,楼折翡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把所有东西都摸了个遍。

    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仔细检查一番,有备无患。

    姜白的房间和普通少年的房间不大一样,收拾得虽干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却不少,什么玉佩手帕珠花,应有尽有。

    只看房间的话,看不出住在这里的人是男是女。

    楼折翡把玩着手上的珠花,眼底浮起一丝兴味。

    姜白皮肤白,五官柔和,虽不是顶顶好看的皮骨,但看起来很舒服。尤其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比话本里描述的姑娘家都灵动。

    若是簪花描眉……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楼折翡不悦地蹙了下眉,放下珠花,冷冷地看向房门。

    来人不是姜白,姜白不会敲门。

    “白白,你在吗?”

    俏丽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欢欣,一边敲门一边喊话。

    好吵。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门前大嚷大叫,要是放到以前,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好几个。

    楼折翡没有起身,也不打算回话,他倒要看看是这女人先识趣离开,还是他先耐不住,出手将她扔出去。

    “白白,听说你偷偷溜出谷了,还带了个朋友回来,是真的吗?”

    楼折翡一挥手,房门中间有一块地方突然变得透明起来,露出外面的景象。

    女子生得俏丽,梳了两根麻花辫,脸上红扑扑的,望着房门的眼里含着希冀。

    楼折翡啧了声,暗自在心里纠正,带回来的可不是朋友,而是喜欢的人。

    “白白,你私自出谷,我……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有没有受伤,我从莲生爷爷那里拿了药,瞒着爹娘,特地过来看你的。”

    楼折翡撑着额角,直勾勾地盯着门上透出来的人,他手有些痒,想把那人嘴巴堵上。

    “白白,你是不是睡了?”

    楼折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思,嚷嚷得这么大声,真睡了也被吵醒了。

    “真的睡着了?这样都没醒,看来是累坏了。”她小声嘀咕完,又喊道,“白白,那药放在门口,我先离开了,明天再来看你。”

    楼折翡搓了搓指节,别来,明天他想补觉,受不了麻雀叽叽喳喳地吵。

    脚步声渐行渐远,楼折翡一挥手,房门立马恢复了原样。

    他起身走到门口,将地上的药捡起来,随手扔到桌上。

    药盒很熟悉,和装辟谷丹的木盒一样,上面有一朵莲花纹样。

    楼折翡屈指敲了敲盒子,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进入落枫谷是临时起意,他当时认出姜白出自落枫谷,第一反应就是“抱大腿”。

    上辈子正邪两道觊觎他的人不计其数,唯有落枫谷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重活一世,他想过正常点的生活,落枫谷是最好的去处。

    只是没想到,姜白会是姜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