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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三大宗门传承遗失以来,众人对世间风向极其敏感。关不渡收到请柬后,起先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是有一日,怀枝恰巧看到关不渡在楼前放飞了一只信鸽。疑惑之后,不过一日,她便收到了前往天台峰的命令。

    沉寂已久的天台峰突然广散邀请之意,怀枝隐约猜测,这座位于九华之地的门派,也许获得了某种关于传承的指引。

    就是不知道楼主怎么想的。

    天台峰归属三大宗门之一的佛门,十多年前也曾名满天下。只不过世事无常,前峰主一死,刀光剑影之下的天台峰只见凋敝,再无鼎盛时的势头。

    日沉月升,新旧更替。现如今的江湖,不过一场寒雨,满地落霜。

    这番天台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无怪乎会引出一群妖魔鬼怪。

    思至此,怀枝忽觉没什么意思。

    便听关不渡问道:“天台峰现任峰主何人?”

    怀枝连忙答:“朱弗。”

    “就是那个为了给妻子买芙蓉枝,从西域快马加鞭才采得一支回来的人?”

    “是他……”

    怀枝一边推动轮椅,一边暗自嘀咕:平日里没见楼主对正事多上心,怎么反而是这些逸闻轶事知晓得比谁都清楚。

    关不渡啧啧赞叹:“看来这个朱弗实乃痴情之人。”

    他手中的折扇纸面素白,扇动时反面却绘着一副青墨着色的山水画,每一根扇骨都泛着乌沉之色。若再细看一些,还能瞧见扇骨之间巧妙的连合,就像是某种精妙的机关。

    行进间,身后有人出声靠近,语调惊异:“这位是……沧澜的关楼主?”

    关不渡侧过身,眼皮都不抬,便点名道姓,“不平剑元震。”

    来人其貌不扬,一身墨青色的道袍,背后还背着一把宽剑。那宽剑陈旧不堪,周身沟壑纵横,一条生了锈的铁链横亘至剑柄处,打了个死结。

    元震一愣,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愧是关楼主,一眼便认出了在下。”

    关不渡道:“是你的剑出名。”

    听了关不渡的话,元震微微一笑,只是那双狭长的吊眼中却看不到任何善意。惹人嫌恶的目光在关不渡双腿处不断逡巡,最后落在他被蒙住的双眼上。

    “关楼主平日里不是深居简出么?怎么有空来天台峰踏青?”

    “楼里的大夫说我不能久坐,需要时常出来散散心。”关不渡语气温和,仿佛听不出元震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再者,此次天台峰峰主亲摹拜帖,实乃盛情难却。”

    “是么?不过楼主腿脚不便的话还是慢些走较好,毕竟这天台峰的路也不太平整。”元震随意地行了个拱手之礼,道,“元某就先走一步了。”

    关不渡不语,只微微颔首。等那人走远了,怀枝才冲着他背影啐了一口。

    关不渡:“你做什么?”

    “啐狗呢。”怀枝脆生生地道,“几日不见,元震这厮就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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