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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玉坐在绣墩子上道:“我倒知道为何他们都以胖为美。”说完顿了顿,见众人都朝她望来,便轻笑道:“因北方游牧外族放牧为生,自然盼着小羊羔小牛犊越肥美越好,所以也便觉得女子越胖越好看了;而咱们汉人是靠着种地过生活,所见的都是高粱稻子,全都是细瘦细瘦的,自然便觉得美人还是瘦的动人。”声音抑扬顿挫,动听非常。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婉玉眼波流转,在杨昊之面上停了一停,又含笑将眼光移开,杨昊之心中不觉一荡,暗道:“婉妹妹这般看我,莫非有什么深意不成?”忍不住朝婉玉一瞧再瞧,谁想婉玉只端坐着喝茶,再不向他看第二眼了,反倒将他的心思勾得有几分痒。
    妍玉见柯瑞朝频频朝婉玉望来,不由又酸又怒道:“呸呸!这婉丫头不学好,讲了满口的歪理。”虽是玩笑,但语气中却藏了把软刀子。
    杨母却笑道:“这歪理歪得也有几分道理,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柯颖鸾一听,忙笑道:“还是老祖宗懂得多。”
    此时里屋帘子微微一掀,露出个小脑袋,忽闪着大眼往外看,瞅见婉玉便咚咚跑了出来,直扑到婉玉腿上道:“抱抱,抱抱。”婉玉一笑,将珍哥儿举起来抱在怀里。
    杨昊之见爱子亲近婉玉,不由愕然,不自觉的朝柯颖思看了一眼。柯颖思心里不痛快起来,原来她为了日后能嫁入杨家便违着心百般讨好珍哥儿,但这小孩子却不领情,将她送来的吃的玩的一径丢在地上,还拼命嚎哭,几次将她弄个没脸,再不敢招惹这小魔头。如今见珍哥儿亲近婉玉,心里头不免气闷,走上前道:“都多大了,还磨人家抱你,天气热,过来找我吧。”说完便要把珍哥儿接过来。珍哥儿却不愿,小胳膊死死搂住婉玉的脖子道:“我不要你抱!”
    柯颖思道:“珍哥儿别使性子淘气,没看你婉姨汗珠子都滚下来了,我抱你,你若再不下来,我便生气了。”说着掐了一把珍哥儿的脸蛋。
    谁想珍哥儿双目一瞪大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这一怒,神态与梅莲英像了个十足,一瞬间竟将柯颖思吓了个手足无措,待她回过神,忙瞥了杨昊之一眼,垂着手,做出一副委屈模样。
    杨昊之自是不忍心上人受辱,厉声道:“没大没小!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说完又对柯颖思赔笑道:“妹妹见笑了,是我将他宠坏了。”说完又大声呵斥道:“孽障!还不快下来,乖乖跟丫头们回飞凤院!”
    珍哥儿与其父素不亲厚,此刻遭训不由吓了一跳,扁着嘴要从婉玉身上滑下来,看了杨母一眼,耷拉着脑袋,眼里已包了一包泪。杨母心疼,对杨昊之骂道:“作死呢!他还是个三岁大的小儿,你再将他吓出病来!今儿下午婉丫头一直跟珍哥儿一块玩,此刻亲近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怜他这小小年纪的,你这当爹的对他不问不睬,这会子倒晓得耍老子威风了!”又百般安慰珍哥儿道:“好孩子,你爱跟谁在一处便跟谁在一处,你老子若唬你,我便捶他。”说完看了柯颖思一眼,心里头存了不悦。
    这一番话将杨昊之说得有几分下不来台。婉玉将珍哥儿抱回来,对杨昊之道:“昊哥哥,珍哥儿又聪明又乖巧,我欢喜得紧,你若再对他没好脸色,别说是老太太,就连我们也不依的。”一边说一边剥了一颗荔枝塞进珍哥儿嘴里,侧过脸笑道:“思姐姐,你说是不是?”语气虽亲和,但目光却阴冷好似毒蛇一般,看得柯颖思登时汗毛倒竖,竟发了一身冷汗,但定睛再瞧,婉玉脸上笑靥如常,对她点头微笑,好像适才的目光只是她看错了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