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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话说得柳夫人心里头格外舒坦,手轻轻拍了拍杨昊之的手臂,心中感动道:“别人总怪我偏心昊儿。可昊儿又乖觉又孝顺,实在挑不出半点不对之处,即便是死了媳妇,病了孩儿,还是先把我这老娘摆在前头,又让我怎么能不心疼几分?”
    柯颖鸾脸色有些难看,心里酸道:“这两个人哪里瘦了?我看分明还白胖了些。前两天给庙里去信儿,我还特地提了景哥儿身子不爽利病了一场的事,这老太婆今儿回来竟也不问一声!”想到此处向杨景之使了个眼色。杨景之素不爱凑趣抢风头,但又惧内,见柯颖鸾对他眨眼,只得上前对柳夫人道:“娘一路上风尘劳顿,辛苦了。”说完又搀了柳夫人另一条手臂,扶着她上了小轿。
    众人跟在后面一起去了杨母正房,一进屋便看见杨母抱着珍哥儿坐在罗汉床上,柯瑞和紫萱分坐左右。待柳夫人进屋,柯瑞和紫萱忙站了起来,将柳夫人让到杨母右下位,丫鬟进来端茶送水,又重新给柳夫人奉上鲜果糕饼等物。柳夫人向杨母施礼,说了些在庙中的事物,杨母慰问了几句,又引见了紫萱,柳夫人送了一对儿金镯子做表礼暂且不表。
    闲话叙了几句,柳夫人便想抱珍哥儿,谁想珍哥儿早已钻到婉玉怀里去了。柳夫人见孙儿亲近名声素来不好的柳家五姑娘,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对珍哥儿招手道:“过来,让我抱抱。”
    珍哥儿腻在婉玉怀里头不出来,婉玉在珍哥儿耳边说了两句,珍哥儿这才扭捏着走到柳夫人跟前,捂着小脸蛋道:“我给你抱,但是不准掐脸。”
    众人都笑了起来,柳夫人笑得甚开怀,一点他额头道:“这段日子想我没有?”
    珍哥儿道:“想了。”说完走到几子边上,踮起脚尖,挥着小胳膊奋力够到茶碗捧到柳夫人跟前道:“祖母喝茶。”这一番作为引得众人一阵大笑,纷纷夸珍哥儿懂事聪慧,溢美之词源源不绝涌入杨母和柳夫人耳中,这两人乐得见牙不见眼,柳夫人唤着“心肝肉儿”将珍哥儿抱起来狠狠亲了两口,心中感叹自己没白疼大儿子,即便是这小孙子也知道孝顺她。
    杨母也分外喜悦,指着珍哥儿笑道:“白眼狼,还没给我敬过茶呢。”
    珍哥儿乌溜溜的大眼朝婉玉看了一眼,然后挺着小胸脯道:“我没给老祖宗端过茶,但是给老祖宗端过点心,点心比这碗茶重多啦。”
    众人爆发一阵大笑。紫萱笑得前仰后合,妍玉笑得直哎哟,姝玉用帕子掩了嘴笑个不住,杨蕙菊揉着肚子道:“原来这小东西觉得给谁端的东西重,就对谁的孝心更大些。”
    珍哥儿一本正经道:“你们笑什么,刚才婉姨跟我说,祖母到庙里给我祈平安,要我知道孝顺,好好谢她。”
    这番话说出口,柳夫人再看婉玉的眼光则又不同了。她原本极不喜欢婉玉的脾气秉性,连杨家也很少让她来,但此时再瞧婉玉便顺眼了几分,又瞧她今日穿得素雅,不像往常满身穿红戴绿,举止比原先也稳重许多,心里头的疙瘩才稍稍平了些。
    杨母对柳夫人笑道:“这些日子珍哥儿没少麻烦婉丫头,你可要好好谢她。”婉玉忙起身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