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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
    街道对面,楼上的雅间里。
    赴白站在旁边,看了看底下,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男人:“二爷,这……”这要怎么处理?他一个局外人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这人简直不是人,心中窝火。
    没想到二爷来这里一趟,居然恰巧遇上了这么件事情,他在旁边都快看傻了。
    祝辞眼皮垂着,注视着那个直接转身走进铺子的人,半晌,摩挲着白玉扳指,道:“这人看着眼熟,也是东溪的?”
    赴白寻思了会儿,想起来了,“啊是,我记起来了,好像是东溪缪家的,家中营酒为生。”
    “前几日,缪家家主缪汶昌才刚从尚稳如那里谈成了一笔买卖,之后要从祝家名下的酒行购酒。那日与缪汶昌同行前来的人就是他,叫缪世易,听说是缪家的独子,缪汶昌可宝贝了。”
    祝辞嗯了声,听不出情绪,道:“去查查从前缪家和顾家的渊源。”
    赴白赶紧应下,才要转头吩咐人,便已听祝辞继续道:“另外,与缪家的生意,可以停了。”
    赴白一懵,无声站了会儿,回过神,赶忙应是。
    同时心中默默摇头,这缪汶昌可真会教儿子,把人教成这副模样,欺负到二爷护着的人身上,还好巧不巧刚好给二爷撞见了……缪家能有如今的成绩,少不得祝家在背后帮扶,今日二爷这话一出,可谓是一盘好棋下得稀烂,看来缪家之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咯。
    赴白摇头晃脑想着,窗边站着的男人已收回视线,转而走到桌边。
    桌上美酒佳肴,小二才送上,却没动一筷子。前来回禀消息的探子没得到命令,只敢在旁边守着听命令。
    “说吧,查到什么了。”祝辞淡淡道。
    探子得了令,回道:“去岁东溪顾家,因顾家家主顾鹤亭,即当时的东溪通判,涉嫌侵吞官银,被庆王发配边疆,其膝下一子充军,一女则变卖为婢,目前……无人知道踪迹。”
    祝辞垂眼笑了声,惹人探寻,“无人知道,那东溪知府朱文苇如何得知呢?”
    “不知。”探子皱眉摇头,“属下只听说这件事情,当时是庆王向圣上请求全权处理。”
    祝辞没再说话。
    探子听出气氛不对,看见赴白朝他挥手,便赶紧退了下去。
    雅间内重新归于平静,隐约传来楼下丝竹管弦与女子调笑的声音。赴白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咧嘴笑着,试探着道:“二爷心情不好啊?左右来了红胭楼,不若听听曲儿,也舒心些?”
    说完见男人不语,赴白心虚地咳嗽一声,站在旁边装傻充愣。
    虽是白日,雅间里却燃着昼灯,缕缕幽淡的香气随风弥漫开,玉带锦衣的男人坐在桌边,目光落在明净的酒液上,带着些许暗色。
    空气中的香气仿佛勾人的引子,缠在他身旁,萦绕不去。
    他蓦地想起了那日,那个柔巧的女子靠近自己时,也是带着这样的香气,薄薄的,怯怯的。
    半晌,他忽然问:“我出来几日了?”
    赴白回道:“二爷,您约莫有三四日没回府了。”
    “嗯,差不多了。”
    男人若有所思,抬起眼,看向窗外。他一贯温润的眼底,隐隐浮起暗沉的掌控之色。
    “该回去了。”
    有些网,既然铺下,到了时间,就该收回来。
    属于他的东西,终究都会是他的。
    包括这祝家,也包括她。
    第19章 “二爷救我。”
    祝府,祝延的院子。
    夜晚暮色降临,原本的喧嚣归于平静。
    黑暗中,一道身影忽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守着,这才轻手轻脚出来,闪身摸到了白石围墙的旁边。
    夜里祝府各处都会掌灯,可有些角落照不到。
    松萝小心翼翼,从记忆里婵云说的那处围墙,慢慢摸过去。
    “好黑啊,那地方在哪?”松萝小声嘀咕一句,她怕黑,孤身一个人到这里来,虽然是帮忙,心中却仍是有些害怕。
    所幸她掐着时间过来,这个点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松萝安慰着自己,摸着围墙往里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腰侧忽然碰到一丛斜生的枝叶,想着婵云说的话,便蹲了下来,试着推了推旁边那堵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围墙。
    果然,松萝才推了两下,就在围墙最底下,摸到了可松动的一块石板。
    她不敢太大声,只轻轻松动那块石板,轻手轻脚摆到旁边。
    “喂,有人吗?”松萝蹲在狗洞外面,朝里张望,只是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压低声音继续道,“婵云,你在不在啊?”
    问了两句,依旧没有回应,松萝纳了闷。
    她没记错啊,那个婵云就是让她在这个时辰过来这里等着的,她莫不是诓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