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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上,祝辞起身,柔兰伺候他换了衣裳,见赴白从外面进来回禀,说有人求见。
    柔兰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少些好,找了个去厨房盯早膳的借口跑掉了。
    赴白见她出去,微睁眼看祝辞。
    祝辞只笑了笑,没说什么,“请进来吧。”
    赴白应声去了,没过多久带回一个身着黑色儒衫的男子。
    男子进屋,冲祝辞有礼弯腰拱手,“属下问二爷安。”
    “殿下如何说?”祝辞示意他起来。
    男子直起身,回以笑容,客气道:“盐铁铺子的事情,殿下已经知道了,殿下派我来,自然是十分愿意同二爷您合作。”
    男子浓眉大眼,宽脸长眉,正是太子身边谋士,名叫文胥。
    见祝辞只微笑却不语,文胥明白过来,笑道:“军营那边,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妥当,您关照的那个人原本在军中便表现良好,殿下吩咐人着意提点,很快就能升任。”
    祝辞道:“有劳殿下。殿下何时光临?说的清楚,祝某好专程设宴招待殿下。”
    “属下只是替殿下传话,殿下说了,无需二爷太过劳心,”文胥会心一笑,继而弯腰,压低声音道,“后日辰时,临郡福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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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府堂厅,三房林氏带着祝成曦坐在下面。
    祝老太太接过丫鬟抱来的阿花,捋了捋阿花的毛,笑呵呵道:“哎呦,阿花又吃胖了,瞧这一身的肉,我都要抱不动了。”
    丫鬟在旁笑道:“阿花被三小姐养的好。”
    祝老太太环顾四周,问:“桃儿怎么没过来?”
    站在老太太身后捏肩的徐怜青掩唇笑道:“表妹最近都在房里没出来。”
    自从祝延开始接触祝家的事情,祝桃就没怎么出现了。
    “桃儿的身体不好,让她养着就是,”祝老太太道,“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始终安安静静淡笑坐着的林氏,似是想起什么,斟酌片刻道,“老夫人,如今已是十一月,快到大哥大嫂……我们何时前去祭拜?”
    祝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有很细微的僵硬。片刻后低头,捋着阿花的头,咳道,“就那日当天去吧,也没有提前去的道理。”
    林氏道:“那媳妇去准备着。”
    祝成曦听不懂,抬头看林氏,“母亲,你要准备什么?去哪里?”
    林氏爱抚地摸摸祝成曦的头,道:“去看看你舅舅与舅母。”
    祝成曦眉头紧皱,半晌说:“我从来没见过大舅舅和大舅母,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人?”
    什么样的人?
    林氏犹豫片刻,抬头看了眼祝老太太,道:“他们……他们是很好的人。”
    “他们为什么那么早就去世了,是因为生病吗?”祝成曦抓抓头。
    堂厅里一片寂静,林氏沉默了很久,才摸了摸祝成曦额边的碎发:“成曦,别问那么多。”
    “母亲怎么都不告诉我,祖母,那你告诉我吧。”
    祝成曦从林氏的怀里出去,跑到祝老太太面前撒娇。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祝老太太笑笑,“都是已经故去的人了。”
    祝成曦不能理解地皱眉,又凑过去问:“那祖母觉得大舅舅和大舅母是什么样的人?”
    祝老太太被问住了,脸上一片僵硬。
    “他们……”祝老太太踯躅地开口,“你大舅舅犯了错……”
    犯错?祝成曦的眼睛睁大了,盯着祝老太太,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此时从外面传来一声极淡的:“是吗?”
    祝成曦立即扭头看去,惊喜道:“二哥哥来了!”
    门外的祝辞穿过天井,走上台阶到了堂前,微笑颔首:“孙儿给祖母问安。”
    祝老太太神情不大自在,点点头,应了声好。
    又见他一身青袍妥帖加身,问道,“二哥儿这是要出去?”
    “要去临郡几日,有生意要谈。”
    “哦,”祝老太太点头,“好啊,这样好。”终是抬头看着祝辞,犹豫道,“近日天气冷,二哥儿多加些衣裳。”
    “多谢祖母。”
    祝老太太抱着阿花,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见祝辞身后并没有跟着那个丫鬟,祝老太太又问:“你屋里伺候的那个丫头,没跟着你?”
    赴白笑道:“柔兰那丫头今日身子不适,二爷便没让她跟过来。”
    祝老太太一愣,皱眉看向祝辞,“终究只是个丫鬟,都是伺候主子的,身子不适便不跟着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