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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兰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弯着眼,问:“你说二爷好,那依你看,是他更好一些,还是二爷好一些?”
    说起这个,小女孩立刻来了兴趣。
    “自然是祝二爷好了!我听好多人说的,祝二爷是个温和有礼好说话的翩翩君子,看见谁都很客气,”小女孩看了看祝辞,声音逐渐变低了,“这个人……他好看是好看,可我看看害怕……”
    一边说着,又往柔兰身边靠。
    因柔兰蹲着,与她差不多高,小女孩这一靠,便害怕地靠进了她怀里,似是觉得抱着这个香香软软的姐姐很舒服,小女孩索性便抱住了她,把祝辞的视线挡住。
    又小又软的身体不安地靠着自己,柔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拍拍她的背,“不怕了,没事,姐姐在。”
    不远处,祝辞定定看着那正抱着小人儿安抚的姑娘,指腹转了转手上扳指,不带情绪地笑了笑。
    他很可怕?
    这小孩子真是聪明。
    低而淡的声音响起来:“小孩,抱够了吗?”
    小女孩吓得立刻把脑袋从柔兰肩膀上挪出来,委屈地瘪着嘴,看了他一眼,才对柔兰小声说:“姐姐,那我走了。”
    这个人果然很坏,她抱抱姐姐都不让。
    柔兰蹙眉,嗔怒地瞪了祝辞一眼,这才安抚看向小女孩,轻声道:“你去吧。”
    小女孩要走了,忽然又回来,在她耳边说:“这个哥哥太凶了,姐姐,你还是去找祝二爷吧。”
    说完,小女孩像是怕祝辞听见,又立刻迈着腿哒哒哒跑远了。
    这段时间里,人群已三三两两逐渐散去,府衙大门外没剩下多少人,更远一些的街道上,是市井小巷。那小女孩跑回妇人身边,一边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柔兰走回来,不悦地仰头看他 :“那么可爱的孩子,你那么凶做什么?”
    她的眼瞳里如往常一般浅浅漾着波光,看着人时,又娇气又动人。
    胆子这样大了么……
    男人唇边带着笑,声音也是低沉好听的。他微凉的指腹印在她唇边,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缓声道:“念念,你要知道,现在是这街上的人救了你。”
    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好做什么。
    他是无所谓,但是她就不好说了。
    柔兰微睁大了眼,明白过来后,白皙脸颊浮起淡淡的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你这人……我、我不同你说话了!”
    说完,她四处看了看,转头就走。
    祝辞笑了一声。
    赴白很是时候地上前询问:“二爷,这马车?”方才他们是坐马车过来的,但看现在这情况,恐怕不会这么早回永州。
    祝辞淡道:“让他们先回吧。”
    赴白忙应声:“好嘞。”
    同马车前的阿琮说了一声,让他晚上时候再来接,阿琮爽利答应一声,扬起马绳扬长而去。
    天气寒冷,这一路走去,街道两边支起了不少吃食摊子,雾气蒸腾而上,坐在摊子里吃东西的百姓谈天说地,说的皆是今日府衙里呈上的案子。
    祝辞看过去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在一处摊贩前停下脚步。
    她站在摊前,低头认真看着摊上各式各样的面具,侧颜小巧,嫣红水润的唇微微抿着,睫毛不时轻眨一下,像是看得仔细。
    她没在那些吸引年轻姑娘的首饰摊前停下,却在面具摊前停了。
    祝辞走过来,扫了摊上种类繁多的面具,微扬眉梢,看向了她:“那日的兔子面具,还在我屋里。”
    兔子面具。
    伴随着这四个字,那日登福酒楼的记忆便涌起,霎时占据她的脑海。
    ——被堵在墙角时,铺天盖地将她笼罩的灼热气息,掉落在地的木簪,还有那让她无处可逃的掌控感。无一不让她感到畏惧,想要逃离。
    她原本以为那些东西早已被他扔了,没想到他竟还留着。
    男人这句话噙着笑,觉察到他步步紧逼的视线,柔兰耳尖烧起,不自在地别开头,“留着做什么?”
    “若没有它,我怎么找你?”
    她佯装看面具,只嘀咕了声:“那就别找了呀。”
    话音落下,觉察到男人视线变化,危险了些,她才又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摊主正巧是上回灯节前卖面具给柔兰的小伙子,方才看见她来,正要惊喜地和她搭话,却冷不防又瞧见一个男人过来,气度不凡,模样温润随和,却处处都不容小觑,让人看着便不禁畏惧。
    好吧,他早该想到的,这姑娘早有主了。
    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小伙子瞧着两人,咧嘴笑道:“这位爷,您家小娘子看好久了,您给买几个回去吧?”
    柔兰立即反驳:“我可不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