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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骄傲清高,自尊心极强,做不出跪在地上哭泣求饶一事。
    只是起身的时候,身形摇晃了一瞬。
    身上那件原本衬得他更加矜贵清冷的素色锦袍,如今再看,竟觉得有些寡淡,显得他面色憔悴年龄尽显。
    “阿姐保重。”
    萧长宁退出去。
    原本疲态尽显的人,在踏出御书房门槛,面对时清跟四、五两位皇女的时候,腰背挺直,目光远视。
    他不觉得自己错了,人活一世谁不是在为自己算计?
    只不过他技不如人输了而已。
    若是有机会……
    萧长宁出宫时转身朝皇宫方向看了眼,若是有机会,他也想拥有至高的权力,一辈子雍容富贵。
    他到现在,想的依旧只有自己跟权力。
    皇上看着萧长宁单薄清瘦的背影走远,搭在书案上紧攥的手指慢慢松开。
    她不会在现在就除掉长宁,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便会留着这个弟弟一天。
    只不过在她走之前,定会先一步把长宁带走。
    将来登基的人无论是谁,皇上都不会允许她受到这个舅舅的蛊惑跟影响。
    至于沈媛,此去边疆路途遥远,她可能会病死在路上。
    这两人,都留不得。
    而沈郁,一是他并未参与此事,二是算全了姐弟最后那点情分,到底是她萧家的骨血。
    皇上已经疲惫,但门外还有个人需要处理。
    “传五皇女,萧婉柳进来。”
    候在门口的内侍朝刚吐过血的五皇女看过去。
    四皇女也看过来,眉头比平时皱的还紧,像是也未想到身体羸弱的妹妹此举究竟图个什么。
    时清知道她图什么。
    四皇女不是嫡出,也算是庶女,五皇女这么做,自然是图四皇女了。
    “别挣扎了,”时清劝五皇女,“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毕竟——”
    她朝五皇女一笑,指了指御书房,“里头那位,是嫡长女。”
    更何况当了这么多年皇上,心智极为坚定,不是五皇女能动摇的。
    五皇女最后的那点希望,都没了。
    五皇女侧头看时清,“这次,算我输了。”
    “瞧你说的,”时清疑惑,“你哪次赢过?你不是一直在输吗。”
    “……”
    时清笑,“你也别瞪我,你输也不亏,谁让你算计人心搞控制呢。”
    “常淑那样毕竟是少数,也有很多像钱灿灿那般的人,活的自在就行,更有四殿下这种意志坚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自己的底线跟坚守,可以选择拥有什么样的人生。”
    “并不是每一个庶女,每一个天赋出身不够的人,都要赶鸭子上架去争去抢的,只要能活着,就挺好的。”
    “在你看来,我们也许就是书中人物,是你所谓的数据跟容器,但在我们看来,我们是鲜活的,我们有自己的生活跟喜怒哀乐。”
    “最重要的是,”时清目光坚定,跟五皇女认真道:“我们不需要别人对我们指手画脚。”
    像是最开始的李氏,他如何穿着打扮是他的爱好跟选择,老爷子没资格点评跟打压。
    又如钱家两姐妹,她们虽是钱母的女儿,但更是自己,不需要承受来自母亲给的压力跟控制,她们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还有四皇女,出身跟外在条件如何,都不能动摇她自己的坚守。
    老爷子的“为你好”,钱母的“为你好”,包括长皇子的“为她好”,全都是为了她们自己好。
    而五皇女的《庶女逆袭记》更是为了她自己。
    人要为自己活着,不能活在她人的话语里。
    五皇女摇头嗤笑,对于时清的话甚是不屑,“难不成,活的像个废物一样便是好的?”
    “有了我,她们就可以拥有权力跟荣耀,活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这才是正确的活法。”
    时清双手抱怀,啧了一声,“既然你好的不听,那我也没办法。”
    她想灌鸡汤感悟一把五皇女呢,看来不太行。
    时清深吸口气,双手改为叉腰,瞪向五皇女,“老娘就要这么活,你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