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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有哪里受伤吗?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好啦好啦,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灵魂之力用猛了,(笑)我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我没有受伤,你有这闲心思不如去看看被我打的那个人吧,我…这次确实闯祸了,差点杀了人。”无祸脸上带着歉意。

    “你记得开场说的是什么话吗?”无祸一怔,脑子立马去想,云心看他那呆呆的模样,感觉可爱。

    “生死,各安天命。这里是云家,就算你杀了他,也不会有事,规矩就是规矩。”

    “我清楚,只是那一击,会波及到其他人。”无祸认真道。云心美眸一眨,点了点头。

    无祸望着云家的医护人员将云暮雨抬走之后,云暮雨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害怕的全身颤抖。

    “看来你这一刀,让某人学会知错就改了。”云心微微笑道。

    “他才不是知错了。”他呵的笑了笑。

    “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他顿了一下。

    “我见过很多这种人。”不过见他没事,无祸也是松了口气。

    “我……不知为何,一开始我觉得他要害我,所以会说出那句话,我便只是将我的状态调整成生离死斗的模样。”无祸向云心倾诉。

    “我只是像以往那样,观察。我不知何时起,脑中突然有了声音,并且越来越强烈,我便随着那道声音的指示行动,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我的身体行动,就好像是梦中的自己。”

    “它想让你干什么呢?”云心小心的问道。

    他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对上云心的蓝眼。

    “它让我杀了他。”

    沉默片刻。

    “我像是被蛊惑了般,身体不自觉的行动,那一击灌输了我所有的灵魂之力,到最后,就连我也感觉到一种失控感,但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只能不停的灌输灵魂之力,直到那一刀的挥出。”云心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那…也是因为魂武反噬的原因吧?”

    无祸摇了摇头,“就算我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依旧骗不了我自己。我并没有失控的感觉,只是被影响了,否则也不会再你那一句之后停手,否则那人已经死了。是我的意志不坚定,被魔兽的灵魂牵着走,差点害死别人,也差点伤及无辜。”

    虽然说是生死各安,但无祸清楚云暮雨是不会杀人的,他不过是想将比试的限制解开,这样可以多伤到他。用现代的话讲,云暮雨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又比较能打的混混。云心想不出其他话来安慰他,只好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云刻珠,你不要担心,今天就能进雾凇水池,我只要休息一会儿等灵魂之力的恢复就行了,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灵魂之力在向自己靠拢,虽然相比之前凝聚时缓慢,但也比自己自然恢复快上许多。

    云心听见他还执意要去寻云刻珠,表情凝固,一时间,竟是呆了下来。

    “我不要了。”云心望着他,滴了一滴泪。

    “……啊?”

    “我不要了。”

    她扑到他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好温暖……是那么让人安心。”她内心渴望着,一直渴望着这一幕。

    “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袍。无祸小心推开她。

    “说什么傻话呢,都到最后一步了,放心吧,我没受伤,肯定会给你带来的。”他望着泪眼婆娑的云心,给她擦了下眼泪。

    云心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坐在他旁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面容,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状态。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那么的喜欢你……”声音细若蚊吟,她双拳紧握,指甲刺进掌心。

    “听够了吗?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无祸无精打采的一句话,将云心拉出自己的世界,什么时候?有人偷听而自己不知。还不待她转头,哈莫直接在无祸旁边坐下,手中已经拿好了纸和笔。

    “灵魂之力枯竭感知还是那么敏锐。那一刀不错,说说感受,细致入微,一字不落。”

    ……(不水字数)

    “……就这些了。”哈莫瞥了眼云心,云心看他眼光有几分厌烦,哈莫跟无祸的聊天就像实验员对待一个实验品一样,她不喜欢。哈莫又将自己的想法与无祸说清楚,自然也是与无祸想的大差不差。

    “……行,你明白就好。”他又瞥了眼云心。

    “眼光不错,不像温阮,大吵大闹。”

    “温阮哪吵了?”

    “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得亏你是个愣头青,温阮要是知道了得砍死你。”

    “这话天命也说过了。行了行了,笔录也做了,你爱干啥干啥去吧。”他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哈莫早就走了。

    “他这样对你,你都不生气?”

    “习惯了,他对谁都是那样的。哈莫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云心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么对你?”

    “主子雇佣守武,其实都可以是这态度,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了,现在没人敢,很多守武都跟个大爷一样,你还得给他好吃好喝的供上。但真正的强者,一般都不会摆架子。”

    无祸思考片刻。“跟你讲个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守武吧。也是我唯一算完败的一次。”

    “记得以前,我救过一个姐姐,我记得她脸上好像是有胎记还是有疤痕来着,容貌我都快记不得了,但我印象里,若是她没有那些伤痕胎记,一定很美。当时在街道上,她被几个流氓纠缠了,原因就是因为她给了里面一个乞丐很多钱,他们要抢钱。对于生活在最底端的穷人来说,几个铜板是救命钱,但几块银元就会是灭顶之灾,我相信那个姐姐是出于好心,但她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当我救下她时,身上好几处地方都被那些流氓打伤了,在实战中,钝器是很有用的,它可以有效的对对手造成影响,那个时候的我才十五岁,握刀不过一年,灵魂之力也不雄厚,而且当时赚不到钱,一天没吃饭了。我就感觉好累好饿,人直接躺地上了,地上冷冷的,又脏。那个姐姐大抵是对守武有什么意见吧,说我一个守武打几个小流氓那么困难,说我身为守武怎么会生病?她以为我是想要她的钱,我不记得她丢了多少钱,因为那个时候我似乎就要睡着了,她丢了之后直接走了,就有人来拿我身边的钱,这是我印象里,陌生人最不嫌我脏的一次。”

    “她真是个混蛋,是不是?”云心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无祸摇摇头,“那个姐姐后面又回来了,听她说是发现她母亲的遗物不见了,然后发现了我不对劲,带我找了大夫,还吃了饭,她说她需要守武,决定雇佣我,但她给我花了钱,看了病,吃了饭,于是我就不要她的钱了。”

    ……

    “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找我了?”对面的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眸,轻启红唇。

    “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

    小二端了两碗面上来,少女不急着吃,只是看着他,见他迟迟不动筷,便问道:“不饿吗?”

    这完全是废话,无祸见到面的那一刻,瞳孔收缩,喉结滚动,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碗面,眼神中满是贪婪。

    “饿,很饿。”

    “怎么不吃?”

    “你是主子,你先动筷。”

    “我什么时候成你主子了?”

    “先前是我拔刀相助,后面你又向我支付了钱,那关系便已定了。”少女不再言语,只是平静的夹了筷面吃,眉头却是一皱,无祸见她动了,立马狼吞虎咽,整碗面下肚不过五分钟。

    “还吃吗?”少女一手托腮,手指敲的桌子嗒嗒响。

    “谢谢姐姐,不需要了。”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少女面前的那碗面。少女将面推到他面前。

    “吃了。”

    “姐姐不饿吗?”

    “不饿,不吃的话就丢了吧。”

    “那不行,不能浪费粮食,我吃就是了。”无祸心中对这位少女略微有些不满,吃食是很珍贵的!少女起身去结账,无祸吃完后,便安静的在原地等候。却是先等来了小二,不由分说,端起一碗,夹了余下的几根碎面。

    “真是不好意思啊客官,我们赔偿。”

    “嗯。”无祸看的奇怪,但是没有提问,他做守武只有一个原则,不是滥杀无辜和伤天害理的事就行。

    结完账,少女坐在他对面。

    “姐姐,你想我做什么?我的酬金很低的,那两碗面我可以守你两天。”

    “两天么……那行,我缺一个下人,这两天,你就陪着我,照顾我,可?”

    “行,行!”无祸用力点点头。无祸突然想到了什么。

    “姐姐,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无祸拿出一块玉佩,少女一愣,赶忙夺走。

    “没被那些人抢走?!”

    “这块玉佩在你被流氓纠缠的时候就掉了,我很早就藏好在衣袍里。”他又想起什么,“姐姐,不脏的!”

    少女再次看向他的眼眸,轻声道:“谢谢。”

    “跟我来。”少女直接去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好房。

    “你去洗个澡,身上脏死了。”

    “嗯…好。”无祸默许了她对自己的评价。

    等他洗完澡时,少女给他带了身干净的衣袍。

    “谢谢姐姐,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尽管跟我提。”他不会拒绝别人给他的好意,不矜持,在活下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那你坐过来。”无祸听话的坐到离她一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