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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犹如回到母体一样,他把自己沉入水底,体验窒息的快感。没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了,只有温暖的水。
    手腕割破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看见鲜红的血从血管里面流出来晕在水面上,滴落在地上,他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轻松感。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耳边出来了呜咽的哭泣声,眼前恍惚出现了闻昭的声音,一种绝望的无力感从心底里面溢出来。
    脑中的画面仿佛就像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帧地闪现在眼前,在机场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闻昭站在外面朝他笑了笑,做了一个口型说:“等我。”
    意识涣散的时候,他想到了闻昭,他会来找自己,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眩晕地看着头顶的黄光,他不再向往死亡。
    江升伤口还在愈合的时候,他在病房大闹了一次,突然的狂躁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伤口因此而裂开。
    白阮看着他被压制在地上,痛苦地嘶叫。心痛却无能无力,医生再一次建议:“把他送进医院吧!他现在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你能发现他第一次,不能救他第二次。”
    白阮坐地上久久没有回答,她亲眼看着江以晏被送进精神病院,现在又轮到她的儿子。
    江升被打了镇定剂在床上昏睡不醒,她握着江升的手仔细地看着他。她走出房门朝医生苦笑了一声:“我决定好了。”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哑声说:“把他送进去治疗。”
    闻昭听他说完,心仿佛被开水烫了一般,痛得他缩起了身子,他把江升紧紧地抱在怀里,却比他抖得更厉害。
    他的脸贴着江升的脸:“后来你怎么回来的。”
    江升蹭了蹭他的脸:“在医院里面,我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医生用约束带把我绑在床上不让我动。后来我情况好了一点,他们也就没有那么紧密的观察我了。”
    江升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我偷听到母亲说你怀孕了,那时候就在想我一定要回来找你。我从医院偷偷逃出来了,回家偷了护照就急忙赶回来见你。”他把闻昭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因为我想回到你身边。”
    他的眼睛漆黑,闻昭望着他的眼忍不住陷进去了,江升摸了摸他的肚子说:“不想让你怀孕那么辛苦,也怕你不要我了。”
    闻昭的心颤了颤他抱住江升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
    江升躺在他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透着不正常的炙热。闻昭从旁边把烟拿了过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他用手捂住了江升的眼:“让我抽一根。”他的血液在加速的流动烧得他心里发慌,烟草的辛辣味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他变成了挥舞着长矛的堂吉诃德,妄想砍下巨人的头颅。
    闻昭抖了抖烟灰,手心传来轻微的痒意,是江升的睫毛在剐蹭着他的掌心。他用夹烟的手勾起了江升的下巴,凑上去渡了一口烟给他。苦涩的尼古丁味在他们嘴里蔓延,灼热的烟头贴着脸带着灼烧的幻觉,江升被呛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色。
    闻昭没有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他把烟咬在嘴里,眯了眯眼注视着江升,把一根手指伸进了江升嘴里,搅动着他的舌头。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覆下身去吻住了江升,舔干净他嘴角的口水,闻昭勾着他的舌头含住吸吮,烟渡在两个人的嘴里辛辣又苦涩。
    江升挣脱开他的手,神情狠戾地把他压在身上,夺过了他手里的烟。眼睛赤红地盯着湿润的烟头瞧了几秒,然后含在嘴里吸了几口。他把烟捻灭在床头柜上,掐住了闻昭的下巴,凑下去阴狠地说:“怀孕了还抽烟,不要命了。”
    闻昭眯着眼注视着阴鸷的江升,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我们好好治病。”他用手环上江升的腰把他压向自己,吻了吻他的耳朵:“会好起来的。”
    江升神经质地舔吻着他的脸,凑到他脖子上啃咬出泛红的吻痕,江升的发梢蹭着他的脸带着痒意。他把江升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生下它吗?”
    江升抬起头看着他,闻昭捧住了他的脸:“因为我想多一个人来爱你。”
    这一个月里江升的病情时好时坏,停止了服用奥氮平,改为针剂注射。后遗症是变得嗜睡,没有胃口。
    黎湫来给闻昭送鸡汤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江升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