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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睁开眼时,身边已空无一人。直到午间,前来照看的修女见她苏醒,便找来了诺里斯。青年身着白色长袍,圣带上印着代表教廷的金色圣莲。虽然不比短款骑士服的利落,但也比黑袍时挺拔许多。

    “你感觉还好吗,露西小姐?”诺里斯关问道。

    “嗯。”虚弱带来的眩晕感让她没有精力说话。

    诺里斯看出她精神不佳,从修女手中端过粥食,“或许你应该先吃点东西。”修女离开后,他坐在床边的椅上,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

    露西确实很饥饿了,被公爵囚禁的日子堪称虐待,不仅治疗敷衍,食物也少得可怜。她吞下淡而无味的白粥,肠胃终于舒服些许,也有了交谈的力气,“非常感谢。或许我现在该称呼您为神父?”

    “这倒不必,我还没有正式接任呢。”诺里斯简单说明了自己调任一事。他被主教从王城调遣到封地,准备接任即将退休的老神父,亦是他曾经的前辈。虽然职位提升了,但他也失去了使用光明之力的权力。

    “那我的祖母……”

    诺里斯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拜托了另一位同事。加上佣人的照顾,她的状态已经好转许多。”

    “那就好。”少女用苍白的脸朝她微笑。再次见到这样的神情,诺里斯总忍不住感叹,这样精致到锐利的五官究竟是如何露出如此柔和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了,被一个人的笑所吸引,那往往是陷入爱情的开端。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个浪漫的传说。但对于以纯洁为荣的神职人员,这可真是朵危险的罂粟。

    露西很快又问起那位骑士,“那请问尤恩阁下也在这里吗?”

    诺里斯遗憾道,“并没有。听闻你的消息时,他正巧被命令处理魔物巢穴。教皇的命令是绝对的,就算是义子也不能违背。”他停顿了一下,用无奈的语气说出有些残酷的事实,“而且,尤恩他向来以民众的安危为第一要务。不过他也同样担心你,才来寻求我的帮助,所以你也不必为此伤怀。”

    “若说完全没有一点伤心,我是做不到的。”在诺里斯开口安慰前,露西落寞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欣慰,“但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我才会敬仰他。”

    “……嗯,我也一样。”诺里斯偏过头,避开了那不属于自己的炽热温暖的目光。

    “兄长,该进食了。”

    伦尼打开门,禁闭室一片黑暗,他摸索着来到笼子旁,将食物从缝隙里递进去。赛迪西已经绝食几日,但公爵根本不理会这小小的抗争。

    但赛迪西还是不想认输,一下打翻盘子,把食物撒得到处都是。汤汁差点溅到伦尼的眼睛里,气得他想要踹一脚笼子。当门口的光照出对方憔悴的面庞后,伦尼心中的火又熄灭下来,只能劝道,“别闹了,兄长。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你也会撑不住的。”

    想起另一个房间里,被伯爵丢下后抱着自己哭泣的维娅,他忍不住责备,“而且,你这次确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他的话语刚落,赛迪西就大声反驳,“我说了,我没有强奸她!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我旁边!”

    他已经重复了许多次这句话,伦尼失望地看着他,“难道还要我再重述那天的场景吗?”

    “烦死了,我也懒得跟你们争论。让我见露西,起码我要告诉她,我和维娅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赛迪西抓着铁栅,说到最后,原本凶恶的眼神变成了乞求,“伦尼,让我见见她,她会相信我的。”

    “她已经离开了。”

    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伦尼回头望去,“母亲?”

    夫人走近,解开牢笼。在这小小的笼子里蹲坐了太久,赛迪西站起身时腿脚发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被夫人扶起时,他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臂,“她离开了?她去了哪?”

    “她被教廷的人带走审问了。从此以后,你无需再见到这个人,维娅会成为你的妻子。”在兄弟二人惊异的目光中,夫人说出了缘由,“她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