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趟葬礼,陆从钺心情非常糟糕。
      洗完澡后,他披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开瓶酒,一边给自己的频道贡献收视率,一边昏头昏脑地喝。
      烈酒像滚烫的油滴,烧得他五内俱焚。他开始怀念和叶景乔做爱调教的那些日子,虽然痛苦,但至少不再孤独,也没有那么多纠缠不休的破事。
      简单的性,简单的痛,比这混乱冗杂的人生好应付得多,甚至能成为某处远离尘缘的避世之所。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翻过它,看到上面冒出来叶景乔发来的消息提示,立即点开。
      “有空吗?我可以过来吗?”
      他指尖敲敲屏幕,打出:“嗯。”
      叶景乔半小时后过来,穿得还是葬礼上的一身黑,风尘仆仆,神色疲倦。
      她一进门就说:“我们今天试点不一样的吧?”
      “你不陪在他身边吗?”他问。
      她轻描淡写:“在他身边我觉得很痛苦。”
      “那你不怕他知道吗?”
      “知道就知道吧。”叶景乔低垂着头,开始解他的衣服:“我什么都不怕,少点废话,我现在只想和你做。”
      他被她身上那种穷途末路的绝望和孤注一掷感染到了。两人脱光衣服,赤裸着身体相拥在一起,她吻他的血管汇合处,吻他颤抖绷紧的喉管。
      和之前任何一次做爱不一样的是,情欲激荡恍惚中她好像听到独属于生命的声音,和机器运行产生的噪音不同,它只关于欲望,因为死亡正意味着欲望的枯竭。
      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两人做完一次,转移到水汽温热的浴室,她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命令道:“我们设个安全词吧,你受不了就手握成拳。”
      “好。”
      陆从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看到浴缸里的水越涨越高,水汽逐渐淹没了他们,拂到脸上,渐渐濡湿他赤裸的皮肤。
      他什么也没穿,而她披着一件衬衫,一只脚半跪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背:“跪在浴缸边上。”
      明白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陆从钺迟疑了一会儿,膝盖压在湿漉漉的地毯上,两手放到腿边。他慢慢抬起头,目光沿着她掩在衣摆下的腿,向上看到她平静的脸。
      她伸出一只手,温柔地在他精壮的脊背上游弋,掌心因雾气沾染而湿润,她将水一点点涂抹在他的皮肤,缓缓往上爬,压住他脆弱修长的后颈。
      他深深吸气,头被她往下按,淹入水面,沉到水底。
      温热的水起初柔和地将他裹住,但随时间流逝,氧气一点点消耗殆尽,水就变成了一只能蒙死人的枕头。
      实在憋不住了,水流从他的口鼻疯狂灌入,他开始挣扎,水翻起激动的波浪,冲向浴缸边,溅成无数碎珠,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