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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状况很好,就快结束了。」
      喻颖又听到了这些语句不停地在她脑中徘徊,挥之不去,在迷茫之中,她脱口而出:「别骗我,我已经发现你不是周衍了。」
      周衍愣了一下,连忙问:「什么意思?」
      喻颖没有再给周衍任何回覆了,她张着失神的双眼,任周衍不停叫唤自己,并大力地摇晃她的身躯,她已经陷入了很多变异者初期会到达的境地,人类意识无法负荷的混乱剥夺了她与外界连结的能力。
      发现喻颖已经无法回应自己,周衍先是吼叫了一声,过了几秒,他稍微冷静了下来,他轻声地对她说:「没关係,我不会让你去冷原,我会让你復原的,我一定有办法……」
      周衍跳下水泥墙,准备接住喻颖的身体,但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眼前闪过,下一秒,喻颖已经不见踪影,他往旁边一看,林百川正站在那里,手上拿着白笼,本来该是纯白的正方体上出现了绿色的纹路,这代表里头有东西。
      喻颖就在那块白色方块里头。
      周衍走向林百川,朝他摊开手掌,说:「把阿香姊给我。」
      「卫兵会负责将她送到冷原。」
      「不。」周衍吼道:「我说给我!」
      林百川没打算照着周衍所说的做,他后退了几步正要离开,周衍这时衝了上来试图抢夺他手中的白笼,但他灵活的闪开了,并抓住了周衍朝他伸来的手臂,扭转到其背后,并把对方压制在地上。
      「你知道我在军队待了大半辈子。」林百川藉着体型优势将周衍死死的压在沙地上,低声地警告他:「就算是你,也要遵守规则。」
      「去你妈的规则!老子才不跟你们这些废物玩什么希望岛的白痴国家游戏!」周衍不顾自己张嘴会吃到多少沙子,像是疯了一样怒骂道。
      「陈阿香已经变异了,你救不了她。」林百川说着,低沉而严肃的嗓音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怜悯。
      「我可以!我是雅固塔,我能救她!」周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驳,然后委靡了下来,啜泣着说:「我可以救她……」
      见周衍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林百川也松开了对他的箝制,在他身旁盘腿坐下,然后把他的身子翻了个面,避免他吸入太多的沙子。
      周衍的脸沾满了沙,鼻子和眼睛通红,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着黄沙糊成一团,看起来狼狈极了,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时肯定非常难看,于是用手臂挡住了脸。
      「不要看我……」周衍压抑着哭腔说着。
      林百川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说道:「没事,你就哭吧,我在你个年纪也会哭。」
      周衍依旧摀着脸,他背向林百川并捲起了身子,压抑的哭泣着,林百川没有讲话,只是坐在一旁等周衍发洩完。
      过了一会儿,周衍坐起身来,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和沙子,低垂着头,让凌乱的发丝遮挡住自己的脸,他用模糊的声音向林百川问道:「你说你在我这个年纪也会哭,后来不哭是因为你变冷血了吗?」
      「不,是因为我变聪明了。」林百川站了起来,顺带拉着周衍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提起,他弯下腰,压低音量在周衍的耳边说道:「陈阿香我会留在身上,不会把她送到冷原,我怕如果给你,你就会把心思放到她身上,你把其他事情先处理完再来找我,我到时候再给你。」
      林百川直起身,拿出一支签字笔在手中的白笼上头打了个勾,以免跟其他白笼搞混,然后就将那个做了记号的白正方体收了起来,之后他看到了周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别发呆了,我要反悔了。」
      「我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吗?」
      「不用。」林百川嫌弃地哼了一声,转身并要周衍跟上:「刚才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状况,然后让他们也过来这里吧。」
      周衍鑽到林百川身旁,向他做了一个不标准的敬礼姿势,说道:「好的,队长。」
      而在林百川正要告诉周衍他那种敬礼在军队对里一定会被干到在天上乱飞时,周衍看起来又有点不对劲了,他的表情有些难受,似乎认真的感受着什么。
      「你又怎么了?」
      「有种怪怪的感觉。」
      周衍歪了歪脑袋,想要理解脑中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他感觉到有人在说话,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莫名的焦虑,黑色的人影,还有──
      「周衍你他妈最好给我马上出现在这里!」
      一段命令式的句子突然蹦了出来,是黎一的声音。
      该不会黎一发生什么事了吧?我不是已经把他带到泛诺湳了吗?而且我又怎么了感受到他在叫我呢?
      周衍虽然疑惑,但没有犹豫太久,他马上跟林百川说:「我的孩子好像出事了,我现在要回去找他。」
      「知道了,快去快回。」
      「这么乾脆吗?」
      「难道我拦得住你吗?」
      周衍做出感动的表情,发出一声长长的「喔」,然后朝林百川送了个飞吻,说:「不愧是队长,真了解我。」
      「别噁心了,要救人还不快滚。」
      「是──」
      周衍又做了另一个不标准的敬礼,然后凭空撕开了一条通往泛诺湳的通道,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