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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絮连忙道:“是啊宗主,情况不明,很是危险。”
      看来她威望在宗内逐渐培养了起来,有小师妹在其后也道:“柳絮师姐说的对。”
      云闲很是欣慰,窥着柳昕面色,道:“现在祭坛之事虚无缥缈,不能如此轻信,它目的便是为了分化四界,若是当真了,反倒是着了它的道。”
      柳昕冷道:“究竟能不能信,我看你倒是清楚的很。”
      一人对上一宗,竟然没有当即一声令下、血溅三尺,而是在这你来我往的斗嘴半天,说出去谁都不敢信。只是,现在又不是什么天元武斗会,内忧外患,外界那群残存的修士正用尽力气抗衡阵法,拖延半个时辰,北界就往海里沉半个时辰,谁也不知究竟能撑到几时。更何况,云闲底牌还未出,最后便是……
      那祭坛之中,属于剑阁的那一扇门早已熄灭了。云闲如今再怎么筹划,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昌密切注视着云闲的一举一动,要看她的下一个动作,终于,云闲抬手了!她动了!!
      她应该是耳朵有点痒,挠了挠自己的右耳朵。
      柳昌:“……”
      这死孩子怎么就看着能那么欠揍呢??
      新仇旧恨,刀宗弟子蠢蠢欲动,柳絮的神情逐渐僵住,柳昕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受伤的柳斐然,手一抬,话语未出,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凌厉尖啸!
      剑气纵横,浅淡的蓝白色彩出现在云外,短短几个呼吸,身影便闪掠到云闲面前。
      剑阁之人也尽数到场了!
      看到为首的萧芜时,云闲骤然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至少每个人都带家长,还勉强算得上公平……六长老手上怎么还拿着草鞋??他被吸进来的时候还在编吗?!
      宿迟紧紧跟在云闲身侧,短促道:“受伤了没有?”
      “没事。”这回,云闲的腰板霎时挺直了不少,气也不虚了,人也不慌了,义正言辞地指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蝇头小利!你们就算让柳斐然飞升了又如何?剑神飞升,难道就能庇佑后人了?若是能,剑阁还能是现在这样?”
      前后态度转变令人咋舌。
      “谁准你直呼宗主大名!”柳珲怒道:“好笑,若是剑神没庇护你,你焉能活到现在?!”
      云闲觉得他对自己存在很大的误解:“我活到现在,完全靠的是我自己!”
      不妙,这般僵持,试探来试探去,现在谁都走不了。只是,云闲视线向后,微微一动,紧绷道:“小心!看那里!”
      “这般拙劣手法,大战时用过一次,我刀宗又怎能上第二次当?”柳斐然终于说话了,他低沉道:“吾儿之仇……”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警觉,循声望去,刀宗最末的那弟子专注前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熔岩已经涌到了自己脚后跟,仅仅一瞬,下摆便染上了火焰,当即便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那火焰扑不灭,浇不熄,几个人扑上去,将他的衣服强行拽掉,终于免于一难,只是露出的小腿已经焦黑一片,血都被蒸发干了。
      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落入那熔岩中的佩刀——能当作各宗精锐的本命灵武,材料怎可能是凡物?但那把坚固无比的灵刀在熔岩中才沉浮了两下,便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灵刀都如此,更何况人体?只怕落进去,连一个呼吸都不用就死到不能再死了!
      “这东西在不断靠近。”速度还比她想象的要快不少,柳昕当机立断道:“走!”
      刀宗众弟子训练有素地持刀,将那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同门抬起,朝天边的祭坛方向掠去。只不过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往左一看,那剑阁的弟子们稀稀拉拉也跟在后面,看上去极为散漫,非常没有纪律,但就是十足敏捷迅速,根本甩不掉!
      打是没法打了,但这样一起走真是太没面子,两门弟子看彼此不顺眼,只能一边逃命一边互飙垃圾话:
      “你剑阁之人为何要跟着我们??自己没路可以走吗?”
      “你找条路先吧!谁想和你们同道似的,别跟我们说话,再多说几句脑子都要被带蠢了。”
      “都说了,柳世行为不要上升一整个刀宗!!”
      “这熔浆里怎么会还有巨蜥……哈哈巨蜥!你们刀宗就是逊啦!!”
      “……”
      夺命奔逃一刻钟,两门终于将那翻涌的恐怖熔岩抛在了身后。但各自都心知肚明,这东西只会继续往前缩进,除非抵达终点祭坛,否则谁都无法高枕无忧。
      临到分界点时,为首的萧芜与柳昕凛冽对视一眼,一个朝西,一个朝东,不发一言,骤然分道扬镳。
      两人都知道,现在和对方打起来毫无好处,以刀宗的秉性,要剿灭也只会从实力不如自己的小宗开始。
      走过了方才那炼狱般的赤土熔岩,现在又是干涸到龟裂的黄色土地,附近的河道裸露在阴沉光线之下,附近全是不知什么妖兽的白骨,一头栽进土中,像是活活被渴死的。
      剑阁一行人终于觅得喘息机会,在此短暂停滞。
      终于能说上话,乔灵珊将剑一放,垮起个脸道:“早知道就不必让你去北界了,舟车劳顿那么些天,现在还不是到了这里。”
      “也不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会像现在这样。”云闲擦了把汗,道:“北界现在还有杏林阁和乾坤城顶着,东界那头如何?什么情况?”
      “琴坊精锐也尽数进来了,其余小门派正在集结组阵,但应当维持不了多久。我进来之前,最高的建筑全都被山体穿刺过去,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幸好里面的人都被提前撤离了,应当没出什么人命。”实在是太恐怖了,风烨心有余悸道:“秦雅她们应该同宗主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被传到了哪儿去。”
      “……”云闲一顿,发现了盲点:“所以,风烨,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以界作单位的四方大战啊!每一宗门都在为自己的生存绸缪,风烨按理来说该在琴坊那里的,怎么还在剑阁?!
      风烨冤屈道:“我也不知道啊!眼睛一黑,我就在这里了……”
      足下的裂缝似乎有在逐渐扩大的迹象,此处也不能久留。萧芜看向远处,听到了兵器交接声响,也不知是哪方势力打了起来,她皱眉道:“看来,这是逼着我们必然要碰面了。”
      按照如此速度,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不论再如何躲避,只要不想死,最终都会在祭坛之前集结。再加上路途中的折损,四界之人的实力只会被削弱,唯一能改变的,只是削弱的或多或少罢了。
      天边乌云密布,仿佛一双手盖住了苍穹。这整个结界,都在蚩尤的控制之下。四处昏暗,没有一道亮光,就连那渺远的雪原也阴阴沉沉,泛着鬼火般的绿光。
      仿佛末日就要来临,不管是情景、还是情形,都足够令人低落了。
      云闲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道:“大师兄,蒋长老没有随我们一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