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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没想到父皇这么轻松地准许了自己的请求,岑开霁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整理好服装下摆后,直直地跪了下去,口中直言,“谢父皇,儿臣感激不尽。”
    可上者毕竟是上者,各项决策自然不能跟着旁人走,又补充道,“既然生活上不成问题,那便尽早搬离云昭仪的地界。她不比你大几岁,想做你母亲,实在痴心妄想。”
    圣上这几年一直在等她出错,好找个机会把太子塞进其他宫里,毕竟后位悬置已久,群臣又整日谏言哪位娘娘更适合当皇后,听都听烦了,心想干脆扶一位看得顺眼、母家安分的,一劳永逸。
    他兴许想过要搬离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快,母妃还没在后宫站稳脚跟。若是此刻他弃她而去,不出三年,母妃便会成那无人听闻的冤魂。
    “父皇,虽说昭仪娘娘不比儿臣年长几岁,可用在儿臣身上的心思却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位母亲少。俗话说‘一日为父,终生为父‘,此理放在母亲身上也应当适用,还请父皇准孩儿每日去昭仪娘娘宫里同她请安。”他说完,又把身子伏了下去。
    这倒是个新奇的观点。圣上近几年完全不去行云那里,也不曾昭见她,只偶尔听太后提过几嘴,说是个朴实无华的丫头,若是有空,可以过去坐坐。
    “你且告诉我,她与其他娘娘有何分别,她能做到的事情,难道其他人就做不到?”他对不喜爱的女人向来没有过多的怜悯,整日处理朝政已疲惫不堪,实在没工夫应付这种稚嫩无用的丫头片子。
    太子心下一惊,忽然意识到父皇真的存了抛弃母妃的想法,趴在地上没来由地感到慌张、着急,忍不住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口水。
    他对母妃的感情自然不只是一时肉欲之欢,行云作为宫里唯一无条件心爱自己的人,是他劳累、孤寂时的依靠,断不能葬送在父皇的手里。
    于是坦言,“昭仪娘娘至今仍坚持亲自为儿臣试餐,日日如此,顿顿如此。就算德行有亏,不为贤良之女,但论其对儿臣、对社稷的忠心,各宫无能出其右者。”
    忠心。圣上抚了抚案桌上的戒尺,再言,“世上忠心者万万,没了一个云昭仪,自然还会有成千上百的人上前来填补空缺。忠心不足挂齿。”
    只一言便打回了太子全部的希望。
    但或许是见其心有不甘,长者遂即松口,“后宫众人皆有职责,一曰侍奉君主,二曰抚育孩童,三曰孝敬太后。三者缺一不可。过几日我便听了太后的话再过去一趟,倘若这回教我满意,我便允她当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