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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火被降灵阵扑灭了,而火后产生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无比。

    沈珏的主屋算是保住了,而峰上一半的建筑算是烧个精光。留下了一座座一碰就化作粉尘的框架,它们生前也是一座座精致的亭台楼阁。

    清明峰从原来的山清水秀变成了叙利亚风格。

    一大片死寂荒废,一小片生机蓬勃。

    众人体内的灵力尽管再充沛但面对一大个山头,如今也是倒是所剩无几,纷纷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们打算等精力充沛时,再说此事。

    沈珏抱着十二岁大的江添,走在石子路上,看着沿途的半死半生,心里五味杂陈。

    思考许久,自知穿来后绝对没有惹过任何人,却被人放火偷了家。好在还剩下个睡觉的地方,要不然他只能去厚着脸皮跟别的峰主挤挤睡了。

    这件事情,来的毫无预兆,完全是趁他出门嗨皮之时搞突袭。总之别让他逮到是谁放火烧他家,他绝对会给那个凶手的房子夷成平地!

    沈珏不忍直视左边的叙利亚风格,鲜明的对比,刺人眼目。

    身心俱疲的他,还要照顾一个中了幻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的江添,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揉揉眉心,劝自己别犯焦虑症,人活在世界上要放得开。

    他加快了速度回到了自己一半透风的主屋,就像一间房子,少了一面墙,做什么都会被别人看到,晚上多多少少还是比较恐怖的。

    将睡梦中的江添随意扔到了床里边,他也疲倦不堪地一头倒在床上,望了一眼床头对面的大透光,无奈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扯起浓郁烟熏味的被子,随意盖在身上便昏昏沉沉的不经意间睡了过去。

    “师尊…你想做什么…”

    “本尊想亲手杀死你。”

    “师尊…师尊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

    “错?你的字典里有‘错’这个字吗?只有你真正的死了,周而复始的‘错’才能消停,本尊才会安心!”沈珏冷冰冰的话如针扎般,深深地刺进江添的心里。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十年已去。

    “师尊,多谢您的当年不杀之恩…想必师尊已经忘了《刑书记史》中的一百零八种酷刑了吧?”

    “呵呵…忘了,确实不错。但徒儿仍然记得住你卑微的样子,因为徒儿恨不得你能死啊!”

    “师尊,你说笑了。您不是已经杀了我吗?徒儿现在好端端的活在世界上是因为徒儿命不该绝。”

    “但能从师尊的口中听到这话,徒儿真的很伤心,毕竟弟子成为一统三界的君王,想到第一个接来‘享福’的也是师尊‘您’啊。”

    沈珏闻言,心里一阵恶寒。

    眼神立即一暗:“松手,劝你尽快杀了本尊。”

    他幽幽道:“徒儿相信师尊的其他骨头没心硬,不愿意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是徒儿觉得这样才能用尽一百零八道酷刑,折磨的师尊心甘情愿,变成一条丢失尊严的狗。

    师尊,你说对不对呢?”

    沈珏一愣:“你…说什么…”

    他抬眼望向江添。

    江添微眯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师尊,您不是一向很聪明,不可能没猜到的是不是?”

    沈珏:“……”

    “不管徒儿怎么努力,您总是不肯认可。

    徒儿以为您会明白我的心,徒儿也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您满意,让您认可。

    可是徒儿失败了。

    师尊,徒儿失败…您知道吗?”

    “你从徒儿心目中最尊敬的人变成最为邪恶的人…亲手将徒儿推入深渊,徒儿一步步爬回峰顶,以前那个年少无知、懦弱、卑微的人早已经死了。

    你面前的男人,是世界的主宰者,一统天下的君王,你一身的傲骨会在徒儿的面前化作最有效的动力,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就是一根根的折断,折不断就用刀一根根地剜下,说不定还能用来做皮影戏呢~”

    江添的眼里充斥着怨愤、幽狠,还有一丝绝望。

    最后轻声总结道:“你是徒儿见过最优秀、最美丽的人;也是这世上最肮脏、最恶毒的人!”

    沈珏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可他忘了自己现在是双手被锁链束缚,跪在地上状态根本无法动弹。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邪恶的江添,仿佛是个彻底陷入魔障的人。

    对方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地捏住,一把将他那张清冷无双的脸庞扭曲变形。

    “唔!”

    沈珏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江添冷哼一声,将对方的脸掰到另一边,继续捏着。

    叮当叮当…锁链剧烈的碰撞在一起,一下又一下,溢出的血液溅落在腥红的地上。

    ……

    “恨您啊!”

    一声轻响传入沈珏耳中,惊醒了他,他猛然坐起身。

    黑暗中,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里边闪动着阴森森的幽绿色的鬼火,仿佛随时都要吞噬掉他的一切。

    沈珏心头一寒,这个眼神是12岁孩子会发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