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在卓梅的指路下，约摸半个时辰，来到了红颜奶奶的家。没想到，小吉也在。

    卓梅问：“小吉，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小姐，小吉也是刚到，红颜姑娘有交代，要小吉带些吃的过来”

    “那些聘礼呢？”

    “老爷早派人拿过来了”

    卓梅点头，然后抚着奶奶的手，给她介绍王羽和钟荣华两人。

    “奶奶，这是省城来的王律师、钟律师”卓菊用了很高的音调。然后向王羽解释，奶奶的耳朵有点背。

    王羽点头。

    奶奶竖起一侧耳朵，眼睛没有聚焦到卓梅脸上，说：“好像是卓梅？”

    “是，奶奶”卓梅高兴地拉着奶奶的手。

    “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卓梅扶着奶奶重新坐下。

    “王先生，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问了”卓梅对王羽说。

    “卓梅，我能单独跟奶奶说会话吗？”

    卓梅明白，忙招呼着小吉往外走。

    王羽又对钟荣华说：“荣华，你也暂时回避一下吧”

    钟荣华“哦”了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走到门口，钟荣华对卓梅说：“卓小姐，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我想找一下茅坑”

    小吉一听，手指指着前方，热心地说：“我知道在哪，我带先生过去吧？”

    “谢谢啊，不用了，我能找到”钟荣华飞也似地向那地方跑，很快就不见踪影。

    小土屋里。

    王羽正思忖怎么开口？考虑片刻，他决定先从唠家常开始，然后再打听要打听的人。

    “奶奶，你一直都住在梅花乡的吗？”

    “是啊，祖祖辈辈都是！”

    “除了红颜姑娘，奶奶可还有亲人？”

    “没了，红颜三岁那年，梅花乡发生瘟疫，死伤过半，红颜她爷爷、她阿爸娘，都染上了病，死了！”奶奶说到这里，眼睛里流下了泪水。

    王羽看着这双犯了白内障的眼睛，瞳孔泛白，正忧伤地擦拭着。

    “奶奶，你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久以前的事了，这两天就更严重了，朦朦胧胧，几乎看不见！没少让红颜担心！她说要带我去看医生，说是已经联系好了蓝主教蓝医生！唉，要按我的意思啊，看啥看的？老了还不就是这样！就是为了要医治我的眼睛，红颜她………”

    奶奶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说得太多了，便噶然停止。

    王羽多少听懂了奶奶的话外音。红颜在卓家，一切听从卓老爷的话，连婚姻大事都俯首帖耳，不能不夹杂有奶奶说的这层含义！为了救治奶奶，红颜才会答应卓老爷的！

    他想起有次跟红颜的交谈，她说她要跟沛帆圆房，是为了少奶奶的名分，他当时就一笑了之，不可置信，现在听了奶奶的话，才明白过来。

    似这等冰清玉洁的姑娘，为了亲人，可以牺牲自己，除此之外，哪会把名分放在眼里啊！

    “奶奶，你养了个好孙女啊！孝顺贤淑，大家都很喜欢她！”……

    奶奶这下居然把眼睛聚焦到了王羽的脸上，急问：“是吗？大家都喜欢她吗？少爷也喜欢她吗？”

    “这……”这话问住了王羽，想想还真不好回答呢。

    明天他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要否认吗？这不成心添堵吗？

    可要说喜欢呢？王羽又一下说不出口。

    思忖片刻，他说：“沛帆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奶奶放心，他会喜欢红颜的！”

    奶奶听后笑了：“你这年轻人啊，还真是个好人！不错啊……”

    说完摸索着桌上的茶壶，想喝杯水。

    王羽忙倒了杯水，递到奶奶手上，边递边思考着要开始问正事了。

    “给，奶奶”

    奶奶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王先生……”

    “奶奶……”

    没想到，两人异口同声。

    王羽笑了，说：“奶奶，你先说吧，我听着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王先生刚才问我的话了，我怎么就忘了呢？呵呵，还真是老糊涂了”

    “哦？我问的哪句话？”

    “你问我还有没有亲人？”

    王羽惊奇地看着奶奶。

    “其实我还有个亲人，我哥哥！只是他早年漂洋过海，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啊？奶奶还有个哥哥？”

    “是啊！”奶奶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床头，从床头一个老式柜子里，摸了许久，一会，拿出一张照片。

    王羽忙迎了过去，扶着奶奶。

    “给，你看看，那就是我哥哥！”

    王羽一看，头倏地变大了，而且觉得脑袋在瞬间充血！这张照片竟然跟他的宗卷档案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