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川蜷着身倒在地上,玺子飞奔着跪到他身侧,手底摸到一片湿红,掀起衣物去看,侯川小臂上被碎石划开的一处血口刺目,他霎时眼热,通红着眼看向秦儋:“你——”
    话未出口,一记清脆耳光响起,他捂着脸偏过头去。
    颤抖着收回了手,侯川顾不得身上疼痛,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臂间的刺痛惊醒着他,八月艳阳,背后竟已是一片冷汗湿透。
    他低着头喘息,心中狂跳不止,方才险些铸下大错。
    “程清……今日是我失了分寸。”
    侯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南下时一路游山玩水失了定心,临行前长兄教诲重绕耳畔,他方惊觉自己今日言行何极愚蠢。
    “……罢了。”
    程清半晌开口,她不想作何,心中仍有余悸,今日一切仿若出荒唐戏,她也闹得慌,“莺儿,我们走罢。”
    她被扶着转过身去,身后却如芒在背,回过头去看,正对上一双充血的眼。
    玺子。
    那眼神如刺,却被骤然挡住。
    “走吧。”
    秦儋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后,那身躯替她阻了一切。她想起那时沙尘满天,她醒眼间却也恍惚见着一道马上身影,跃起蔽日。
    行至轿旁,程清躲开崔莺儿要来搀她的手,踌躇片刻,一转回过了身。
    “你当如何?”
    腰侧伤口隐约作痛,秦儋刚想离去,闻声又回头看她。
    “……那镯子是爹爹给我的,我自小戴着,你说承不起,可它险差抵了我一条命。”